这是在宋庄买的第二个房子，这一个房子从法律意义上已经败诉了，已经还给农民。以前我们6个当时都是在村里买的小院，当时没有空地，没有这个政策。
就是这6个人。我也看过一些书，写的版本特别多，还有很多版本把我放在第二批，也挺奇怪。当时就6个人，老方、老岳、刘炜、王强，我，还有一个叫张会婷的，就这6个人，要能找出第7个人才叫怪呢，当时我们手续都是同时办的，我们自己都没有拿到房本，房本都是转给村的另外一个家庭妇女，转给了一个学生的妈妈。后来才方力钧的给方力钧，老岳的给老岳，刘炜的给刘炜，就这样。
以前小堡不像现在这么繁华，因为当时是高压政策，很多人想来不敢来。这边警察也好，什么也好，都不是很友好，友好的只是小堡村。通县不友好，宋庄也不友好。那种情况下，来这儿的人没几个，就是宽松以后，人们感觉这个地方可以呆，所以来的人就多了，多了以后，经济利益就起来了。农民就开始钻这个孔子，脸不脸的，还是实际利益比脸重要，所以信誉什么都不要了。他们告得也特别巧妙，他们告的是他自己合同无效，他的无效是连带你的。国家有很多愚蠢的法律，这种法律现在还用，比如户籍法，这个国家不取消户籍，它的文明程度肯定就没有，但是他就是没取消，至少到现在没有取消。全世界哪个正常的国家有户籍呀？有户籍制度呀？同样的，涉及到户籍制度就产生一些问题，你如果是城市户口，你不可以买农村的房子。这个法律百分之百会取消的，但是它现在还没有取消，它就还是法律，他们钻的就是这个空子。无效是什么概念？法院判你是无效的，但是无效之后怎么处理谁都不管，他自己也不管，法院也不管，为什么？这个东西解决不了，所以最后等于是，判决加协商，判决你无效，然后协商说，你返还给人家一点钱，意思意思，人家就把这个东西退回给你，要不单纯无效你就没法弄。单纯无效你就把这边的人全都伤了，不光是一个画家的问题，因为在全中国范围里面，城市户口的人买农村的房子，那可不是一万两万人的事情，那是上千万人的事情，那可不得了，也是属于社会动乱。所以，这个问题说白了，一个是社会的诚信问题，一个是个人的诚信问题，两头都不靠谱。国家就是越不靠谱的事越贴近现实，这个没办法。
最后这批房子就全部退回去了，不退怎么办？就算你比我年轻，你比我冲，你能违反法律吗？
这个相对来说是合法的。为什么呢？这块地宋庄批了。当时我们看的那个文件，叫“全国重点小城镇”，有了这个文件以后，他们有这个权限，可以出租一些用不着的地块。像小堡村就涉及到这儿，这儿原来是一个废弃的荒地，还有几个坟。
后来我们四个人拿这块儿地，然后分成四块，根据个人的实际需要。我说我有两亩已经很大了，所以我这个地块比较小，这是整个的地块而，就是我们四家切的，这个在合同里当时我们也是签的一家。但是不能给你任何证，可以给合同，有这个合同就是可以的。因为这个证又涉及到很深层的法律问题，他要给了你证，这个地必须从集体用地转换成国家用地，但是转换地方政府是不可能完成的，普通政府也完不成，这是一个国家的问题。
这是村里面的一个合同，但是它这个合同有土地方面的相关的支撑，有一个支撑权限。农民和集体有权处置他的土地，相对来说，这个地就是合法的。最早的时候年限都是规定的50年，像我们这个岁数不可能签更少，我们还得尽量使用，所以签的都是50年，可能个别的地块，我印象里是有30年的。去城里买房，他也只给你签70年，但是你要牢记，很多跟你签70年的，土地使用权限也是50年，然后，最惨的是房子的质量只保30年。
我上次在天津看到，一个建了5年多的楼盘有给拆了，他是说建筑质量只保你30年，你的合同是70年。这是一个很诡异的事，非常悖论，但是这个30年不是我说的，我一个老百姓说它管什么用。国家建设部部长说的，水泥跟钢筋配套，加上施工，它的质量保证期是30年。30年以后，你会住在一个没有任何承诺的房子里。就像吃点心一样，一个点心写的保质期是一年，那一年之后，你说能不能吃，吃了以后会不会中毒死了呢，应该也不会，但是如果产生任何问题的话，他确实有它的的问题。这个东西扯不清，因为一到关键时刻，法律这东西就没用了。你不信，你自己想像你到了这个时候，假如你房子出了问题，你去告谁，你去告建筑商、开发商，开发商早就没影了，建筑商也早就没影了，也可能那些人死了，也可能机构早取消了，你告谁呢？你去找谁维护自己呢？都是空白，全都是空白的。
后来那个新的艺术园区开始批准建设以后，去了那边，06年，我的真正的工作室在那边那边。那边工作室空间比这边大，差不多小300平米，这边才100。那块地也是租的，合同跟这些的手续很像，审批的权限可能也挺好的，因为那边以前都是荒滩地，那个地方不是耕地，所以他可能过关非常容易。
空间设计都是我勾的，因为我知道我自己用的话，会产生哪些问题，比如工作区，书房和生活区，怎么互相不干扰。把空间构想构完了以后，就交给设计院，外观也基本上是我构的。因为我自己设计了大概有40套方案，然后我找了一套我个人认为最不起眼的，设计很多特别好看的房子，还有一套有点像泰国那种建筑，连体的都设计过，但是最后用了一个最普通的。有一个理念，还是自己在骨子里信奉的，就是我要在一个房子里，不管是在外面还是在里面，最好忘了它，它不要有太多影响，特别奇形怪状的房子我是肯定不进去的。当时为了过瘾画过很多那种，勾过很多造型比较奇特的房子，最后也就是过这个瘾，过完了就放弃了。
(文：白石头/摄影：/责任编辑：C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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