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郎,听说你上网了,喜欢看什么?感觉如何?
郎:在儿子的帮助下,不久前上了。主要是看新闻与艺术平台。挺新鲜,但喜欢看的还不太多,没上瘾。感觉……与看报纸杂志有点不一样。
马:何止“有点不一样”!网上是看不是说,是以图象为主而不是以文字为主,上下五千年,左右八万里的好玩意儿同时看到,过瘾过瘾!以后,网上美展、网上画廊、网上拍卖、网上博物馆、网上学校等等,必将代替画册、刊物、美术馆、美术商店和美术院校!你信吗?
郎:变是一定的,至于变成什么样,走着瞧吧。
马:我在“世艺网”看到你们的文章了。这么多批评家同时出现在一个网站,够气派。不过,网上的东西太多了,十几个人的短文,也不过是沧海一粟。在数字化信息时代,批评家的作用恐怕要大打折扣了。
郎:你解释一下“大打折扣”的意思。
马:第一,网络不同于美术馆、博物馆和画册,它没有地界、国界、民族界,它包容各个文化层次、各种职业和操用各种语言的人。批评家向他们说什么,以什么样的方法和标准去说?太专业了,人家不懂;太不专业吧,还要你干什么?第二,网上主要是看图象,用图象来思维,文字的意义不大了,有人甚至说是“文本死亡”。爬格子写文章的批评家,生存空间不免越来越窄。第三,网上信息如无边的大海,在这个大海中,美术评论不过是一个小浪花而已,能起多少作用?第四,人人都可以上网对话,参与美术评论。这好进入了一个无比自由的大厅,能容纳成千上万自由自在的言说,这会不会把少数批评家的言说淹没?这些“大,多,自由”,都会消解权威与专家的声音。
郎:你说的有道理,但只是一部分道理。数字信息化时代可能弱化但不不可取消美术馆、报纸和杂志,更不可能消灭文字的书写与阅读。任何艺术图象的创造,都有相应语言文字的背景,因为人是通过语言进行思维的。任何图象都需要相应文字语言的解读,这种解读所达到的深度和具体性是任何图象都不能达到和代替的。上网要看大量图象,但网络仍须保持相当比重的文字,这是人的交流的基本需要。失去了文字,人不仅会失去思维能力,还会失去对文化传统的记忆。以“图象思维”代替“文字思维”,以及“文本死亡”、人要回到“朴素的原始状态”之说,我看是危言耸听!
这绝非低估网络形式的作用,而只是说,网上与网下、图象与文字互相依赖和补充,才更益于人类,才能更好地发挥作用。从这个意义说,美术批评家并不因网络而丧失了他们的作用。
马:在新世纪,信息就是一切,就是权力、金钱、效律、机会、胜利、灵感来源等等。而信息是瞬息万变的,紧紧抓住信息,抓住当下,才是最重要的事情。网络适应这一需求,并反过来促进和再次创造这一需求。批评家只有把握信息量和信息的当下性、新鲜性,才有发挥作用的可能。
郎:信息当然极为重要,但信息是人掌握的,怎么用那信息要靠人性与智慧,天资与功夫,品操与思想。技术不能取代一切,尤其不能取代生命的意义。当下即现在,固然是人所关注的中心。但人以群分,各自不同。是什么人的当下?是当下的真还是假,善还是恶,对人生有益还是无益?此外,当下是时间过程中的当下,是历史脚步下的当下,而绝不等于时髦。中国有悠久的文化传统,割断了传统的当下便没有了根。在网络中,传统、历史仍然必要和重要。艺术评论和美术史家要用自己的知识和能力连接历史和当下,辩识艺术中的真假善恶——他能否做到是能力问题,他做不做是品性与责任问题。
马:这话有点意思。不过,我还有好多话题要说呢。
郎:今天算开始,下次接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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