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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文达的《联合国》(3)

时间:2010-06-20 16:27 来源:《美术观察》 1996年03期 TAG标签: 点击:

《联合国-- 台湾纪念碑:神话. 遗失的王朝》谷文达的系列人发装置艺术作品《联合国 》中的第九号, 《联合国-- 台湾 纪念碑:神话. 遗失的王朝》,于一九九七年五月在台湾台北市的汉轩画廊展 出。 整个装置是由神秘的错体字水墨画 和台湾人的黑发组成的一个的人发坟场。在矩形的装置正中,是一个椭圆形的,用围墙包围的空间,大有暗示中国古代天圆地方宇宙观的意味。在四周墙上一排挂着四米高的大幅错体字水墨画,以字为画,似字非字,似篆非篆,似画非画。 地面上厚厚地覆盖着一层台湾人的头发,构成了一片肌理特异的地面,在每一幅高挂的大幅错体字水墨画下,是一幅幅象墓碑墓志铭一样的错体篆字。这一切构成了一个饱含中国文化符号的中国王朝史的坟场。
谷文达为什么要在台湾制作中国王朝史的坟场呢?从这装置的标题看来,他似乎从人类历史的角度,对台湾政府的兴衰得失,进行哲学思辩。台湾是中国末代王朝清王朝之后蒋家王朝的避难港,象中国五千年历史中兴起衰亡的历代王朝一样,龟缩在海岛台湾上蒋家王朝已威风不再。台湾蒋家王朝的命运,也与消逝在历史长河中的历代王朝一样。中国历史是由延续千年的王朝兴衰史构成的,它不仅本身包括了神话 ,而且也和神话一样古老和神秘,象神话一样不可捉摸。在这里,谷文达再次表达了他对人类历史的盲目性,人类的未知和历史原动力的不可知性的观点。

在开幕式上,作为他的人发装置艺术的一个部分,谷文达在人发坟地中,进行了他的表演艺术《黑色》在用黑色屏幕隔离起来的人发坟地中间,静静地把台湾人的黑色头发剪成细碎的粉末,然后把这些人发粉末倒进一个权当巨砚的石制猪食槽,再用一大墨慢慢研磨,于是台湾人的黑发成了墨发。谷文达认为中国人墨发的磨墨过程,是人与墨相融合,象征中国文化与人的结合,也象征对中国文化渊源的回归。同时,墨与五千年的中国文明有着密切的联 系,在绘画艺术中尤其如此。清代沈宗骞在《芥舟学画 编》里论说墨在水墨画中的作用,墨之所助,能使淹润如湿,秀结如金,而霏微 烟蔼之致,幽深杳渺之观,亦於是乎得之。但在这装置艺术中,它被谷文达转 化成一种象征指意符号,它既象征了中国人和中国文化 ,也象征了艺术中的传统。同时,用黑色的中国人头发作墨发,是一种创新,谷 文达用墨的创新来象征历史的新陈代谢,以及在文 化 艺术中的推陈出新。
另一方面,谷文达表演艺术剪碎人发的过程,则是与标题有关的生与死,生命的延续,演变,消逝过程的隐喻。做为人类身体一部分的头发,从可以辨认的头发束,逐渐变成碎段,粉末,从而一切与人类有视觉联系的特征消逝殆尽,最后与 性质为矿物质的墨混 合,合二为一,入土而安。谷文达的这个表演艺术,直接使用人体材料--人发,使抽象的生与死的观念,对观众成了可触可视的具体对象。
谷文达是一个有强烈表演欲的艺术家,从八十年代起,他就完成了一系列表演艺术,这还不包括他几乎在自己每一作品前的禅坐表演。有人称谷文达是用他自己的身体为作品打印。谷文达喜欢表演,可能来自家传。他的祖父谷剑尘 (1897--1976)是与田汉,欧阳予等人的同时代的一位著名戏剧家。一九二一年他和 应云等人创立戏剧协社,活 动历史长达十年。他的四幕《孤军》是我国第一部有台词的话剧剧本。
《联合国-- 香港纪念碑:历史的冲突》是谷文达系列人发装置艺术作品 《联合国 》中的第十号,一九九七年七月一日在香港汉雅轩画廊展出。 按谷文达 最初的装置草图,他准备用香港人发砖和其它省市中国人发砖修建一座长城烽火 台,在烽火 台内外地面上铺一层香港人发和其它省市中国人发。大有用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
新的长城之意。最终的装置,与展览开展的特殊日子--香港摆脱英 帝国主义的殖民统治回到祖国怀抱的第一天,联系得更为紧密。这个装置在一定程度上是谷文达一九九六年七月在英国诺廷汉市制作的 《联和国:英国纪念碑--迷 津》的续作。因为主题都是中英鸦片战争。 《联合国-- 香港纪念碑:历史的冲 突》采用左右对称的构图来展示东方与西方在上一世纪的历史冲突:在中轴的墙上是谷文达在英国装置中已经用过的一句英国商人的话:很早以前,有一位英国商人说道:想想看,如果每一合中国人多穿一寸布......这句话画龙点睛地表明,英国侵华的鸦片战争,是西方武力霸占中国市场的侵略战争。在这幅用英国人发胶凝而成的语录前,还是在中轴线上,是一张清朝古董鸦片床,整个床面覆盖着一层罂粟花。左边的墙上,是一面巨大的人发英国国旗象征大英帝国,右边是尺寸相仿的,由上百个人发错体篆字组成的横幅,象征大清帝国。在它们下方的地面上,铺有一层中国大米,在雪白的大米上,规则地排列着无数由中国人头发构成小圆堆。
这个装置的主题是历史的冲突。对谷文达来说,历史冲突的含义是多层次的。首先,历史的冲突源于人类历史的盲目性以及历史原动力的不可知性。从这个角度出发,谷文达宏观地把人类历史的冲突看成是现代俄狄浦斯式的悲剧。同时,面对十九世纪东方文明和西方文明的一次冲突的产物的香港,谷文达做为一个中国人,既深感先人丧权割地之耻,也有理智反省的勇气。位于装置中轴线上的精致华丽的硬木鸦片床,便是谷文达对大清帝国末年文武官吏萎靡腐败的写照。固然因为清朝的软弱无能,使中国成为那次历史冲突的失败者,但谷文达批判反省的眼光,延伸到了造成中国落后的原因。装置中与象征着西方上一世纪重工商,重科技的英国国旗相对的是象征大清帝国的人发错体篆字横幅,意指中国汉唐之后重文轻武,轻工商,轻科技的弊端。同时,这些错体篆字还有更深一层的涵义。谷文达解释说,使用篆字本身有两种涵义,因为除非受过专门的古文字学的训练,即使是一般中 国人也不能读篆字,但古文字学家同样也读不懂这些篆字。我的抽象文字是对于一个质问:在历史中,真假何在?因为人类的历史都是成者为王的人写的。
《联合国---非洲纪念碑:祈祷之墙》谷文达系列人发装置艺术作品 《联合国 》中的第十一号: 《联合国---非洲纪念碑:祈祷之墙》,一九九七年十月十二日在南非约翰斯伯格的南非第二次双年展中展出。它是一堵巨大的,高四十四英尺,宽四十英尺的胶凝人发挂幕。在灯光照耀下透明的人发挂幕清晰地显示出四种文字:中文,英文,印地文,阿拉伯文。但这些文字都是不可读的错字,假造字。正是这些不可读的文字,构成了这堵人发祈祷之墙的全部意义。 谷文达曾在以色列制作过他的《联合国---以色列纪念 碑》,耶路撒冷犹太教古老的祈祷墙在谷文达眼中,是犹太教和伊斯兰教冲突的象征。世界上四大宗教佛教,天主教,伊斯兰教,印度教教徒之间的冲突,构成了当今世界上冲突的主要因素。也就是说,要实现四海一家,人类大同的联合国理想,调和不同宗教之间的矛盾和冲突,是非常重要的方面。在种族矛盾居主导地位的南非,谷文达并不是忽视种族矛盾,而是透过一个全新的视点,用宗教之间的矛盾象征不同种族之间的矛盾。因为不同的宗教源于不同的种族。 (文:徐 淦/摄影:/责任编辑:baishit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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