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尹昆把他的女学生搞了。宋庄的画家搞自己女学生的不少,教着教着画儿就搞起了来。比如鹿林就把他的女学生搞了。搞女学生也对。尹昆的女学生回四川的时候,他家里来了个房客,是个抽烟卷的女编辑,一个在这屋里睡,一个在那屋里睡,可是他并没有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搞。以后女编辑就到小赵那儿去了。也不是小赵想搞的,有一天她说,小赵小赵,我想要……她怎么喜欢上小赵了呢?尹昆是精神的,小赵又不精神。尹昆的脸上又没有皱纹,小赵脸上的皱纹很多。她怎么喜欢上小赵了呢?
尹昆的画儿里的人老是有张人民币捂着人的眼,有的人光着腚,一个男人在他的画儿里捂着自己的腚沟儿。又有一张画儿,一个人拿着枪,架着用美元做的降落伞向下飘落,瞄那些正在喝可口可乐的中国人……
鹿林说尹昆是很有希望的,国强也说尹昆是有希望的,小赵也说尹昆是有希望的……尹昆是个不张狂的人,人家说他有希望也不高兴。我不懂画儿,并不知道尹昆是不是很有希望……说希望干什么呢?还是不要说。
不要说自己是鲁迅或者毕加索
一个作家,他很年轻,出了一本书,就寻思自己是有希望的,就给鹿林打来了一个电话,他说,哈哈哈哈,我的书出了,哈哈哈哈!他说,人家说我是当代的鲁迅。不一会儿他就过来了,掏一百块钱扔到鹿林的面前。鹿林说,你给我钱干什么?作家说拿着拿着。他就走了。过去鹿林帮助过他,家里的人拿了烟卷来,他给作家去送过烟卷,那时候作家很困难,并没有人给他送烟卷。他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曾经想自杀,已经把绳子都准备好了,喝完了就自杀,可是喝完了就站不起来了。
现在行了,成了鲁迅了,行了,不用自杀了。
我看过这个作家的书,里头有些言论文章,又有些评论和其他通讯类的稿子。我觉得他并不是当代的鲁迅。说真的,这哥们儿还比较嫩,离鲁迅十万多里路。不要说自己是鲁迅,说那个干什么?不要说自己是毕加索,说那个干什么?姓赵的人认为,人在三十岁之前可以狂一些,可以说自己是鲁迅或者毕加索。我说,如果你的鲁迅或者毕加索是从自信里来的就可以说自己是鲁迅或者毕加索,否则就不要说。说了会就会走气。我认为走气是不好的。鹿林过去就又些走气,他牛的时候叫人架着走路,迈着他的八字脚,又有人来给他鞠躬,于是他就画儿就成了不好的画儿了。
后来的曹禺怎么不厉害了呢?是走了气了。
蒙人的画家
吹牛的不少。北京人要是吹起牛来外地人敌不上,北京人有个话叫好马出在腿上,好汉子出在嘴上。就出了些练嘴的人。一个人是秃头,他寻思别人都不跟他写得文章好,他写得什么文章啊,就是一些宫廷里的密闻。他有汽车可是他并不高兴,要是不高兴了,就说,小庄你怎么还不买汽车?我说,哎呀买不起,他就又高兴起来。话多得很,就是说他的文章好,挣钱多。过了几天他要是又不高兴了,就来说,小庄你怎么不买房子?我说哎呀买不起,他就又高兴起来。话多得很,也是说他的文章好,挣钱多。他妈的,弄得我的心很烦。
宋庄的画家吹牛的也不少,说自己是大师。哎呀,什么大师呀,有很多人根本没受过良好教育和训练。就是和自己说说,我是大师我是大师,他就成了画家了。就跑到宋庄来画起抽象画儿来,乱画,蒙人。抽象画儿蒙人比不抽象的画蒙人厉害,一般人看不懂,就很容易寻思他真是大师。也有抽象画儿不蒙人的,不管你看得懂看不懂,人家都是大师。人家的画儿是从生命里来的,说的是他的生命是一个独特的品种。宋庄的有些画家,他的抽象画儿说的不是他的生命是一个独特的品种,是学人家大师,说的是人家大师是一个独特的品种。宋庄的有些人画人像画不好,就画起抽象画儿来,得意得很,说,我是大师了我是大师了。日他哥儿。我不懂画儿,曾经叫他们蒙得不轻。一看我的脸,蒙人的人就高兴了。要是我走了他不高兴了,蒙人的画家就会盼着另一个人来,说他是大师。他就又高兴了。宋庄经常来往些像我之类的人,有时候是美国人,有时候是德国人,有时候是日本人。还来些女编辑,一蒙蒙住了,她就把自己的腰带解开了,叫大师和她睡觉。很庆幸自己不是个女编辑,要是个女编辑就坏了,早叫大师们把我搞了……不孬,不孬,做一个男编辑不孬,没叫大师们把我搞了不孬。
也有不会画画儿的就割羊腿,把一只羊买来,大声宣布说我要他妈的割羊腿了!就把一把刀子拿过来,一咬牙就割了羊腿上的肉。然后把刀子放下,把羊拴好了,看看它怎样吃自己的肉……起初我不能接受这个人的做法,太残忍了。要是割人腿行,他反抗你,或者搞了你的妇女,你就把他的人腿割了就是。那时候我认为,羊没反抗你又没睡你的女人,割它的腿不对。后来我想想就认为,割割羊腿也行了。有一个人想割自己的耳朵,要是问我,我就说,割吧割吧你要是想割就割吧。要是不割他就寻思自己不是大师,要是割了他就寻思自己是大师了,我说,割吧割吧,你要是想割你就割吧。终于还是没出现割耳朵的大师。
一个叫片山的人,做了个两米长两米宽的黑箱子,在千年大庆的那天运到延庆的沙漠里,0点他钻进了箱子里去,到天明时他自己破箱而出,然后点火把箱子烧了。有摄相的,也有照相的,把他的这个事儿纪录了下来。又一个人,也是到了延庆的沙漠里,用自己的身体抗击沙漠,到明天时他的身体到处都伤痕累累了,都是泡和血……前头说了,还有把自己的身体上抹上蜜,叫苍蝇爬满身体的,拍了照片挣钱,也行也行。采取点过激方式,叫人家看看你的想象力也可以。我认为上身上抹抹蜂蜜比画蒙人的抽象画儿好,比吹牛好,也比问人家买汽车不买汽车好……那天我和鹿林说话,他说,割羊腿不好。(文:大牧/摄影:/责任编辑:C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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