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洗脚水的人和事儿
那个长头发的为因说画儿只有文献的意义，其他的没有了，他说你要是反对什么你就把你的反对记录下来……为因那天对我说的大概的意思是这样的。他还告诉说，这是一个被他们称作“教父”的人的理论。“教父”的理论确实影响了许多宋庄的画家，有好几个人在和我说话的时候说的都是这种理论。我看见那个“教父”的照片了，他在上边长着胡子，站着……我觉得他像是一个使魔法的人。我不反对他，所有的理论都是有意义的，何况他的理论已经影响了许多人，叫他们出名了，成了有钱的人。说是有人给端洗脚水，那天他想洗脚了，一个画画儿就给他端过去了，叫他洗了脚。其他的画家就生气了，就到处说有人给“教父”端洗脚水，哈哈哈哈。说这些话的有人是真反对给人端洗脚水的，有的人其实并不真反对，是因为自己没端上嫉妒，想自己也给“教父”端端洗脚水。
在那儿我看见那些人因为端洗脚水的事儿哈哈地笑，我没笑。我心里话：笑什么呢，有什么可笑的呢？不是你们里的许多人已经给理想端了洗脚水了吗？有的人还把妓女展览出来取悦大家，这不也是端洗脚水吗？还有要割耳朵的人，并没割，可是已经把想割耳朵的事儿说了出去。人家徐文长和凡高割耳朵的时候并没和别人说，有一天他们就把自己的耳朵割了，并不是为了取悦谁，是自己的生命叫他们割的。宋庄的割耳朵的人不是他自己的生命叫他割的，于是他就只是说说并不割。我认识许多这样的人，想给人家或者社会端洗脚水又拿不定主义，到看见人家抢在他前头的时候就嫉妒，就哈哈大笑……
给自己端洗脚水吧，就像凡高那样。
我看见给别人端洗脚水的人得到了好果子吃，我看见了给自己端洗脚水的人也得到了好果子吃，我还看见那些不端洗脚水的，只是在哈哈大笑，最终他们什么果子也没有得到。
宋庄的许多画家已经变成了这样一个样子：有些人在给社会端洗脚水，另一些人在笑。谁是更纯粹的人呢，一如我们已经失去的凡高？几乎每个人都在和我谈成为大师的事儿，谈画儿的销路的事儿。有一次我和一个画家哥们儿照相，他坐着，我站在他的旁边，这时候他突然说我和他照相应该感到荣幸，说不定哪天他就会成为大师。那天我有些生气了，差点儿离开镜头。有不少人认为我是一个为他们端洗脚水的人，还有一部分画家狂妄地认为整个社会都应该为画家们端洗脚水。哥们儿玩去吧，社会从来没这样为谁做过。人民真好，他们一代一代的人劳作着，为官僚为画家为音乐家为作家为科学家提供着食粮，又娇惯他们，使他们高高在上，目空一切……他妈的！
有一天我说，一个好画家就是一个好种地的，一个孬画家就是一和孬种地的，一个好作家就是一个好种地的，一个孬作家就是一个孬种地的，千万不要觉得作家和画家有多么重要。我还说，不要叫别人给你端洗脚水，自己去给自己端去吧。是很简单的事儿，每家里都有水龙头，水就在里边，拿了盆子过去接过来，把自己的脚放进去，洗洗把水泼了，就行了，是很简单的事儿。你说叫人家给你端洗脚水干什么？
大家在一起说笑
一个画家在照片上和一个洋妞在一起。是姓赵的拍的，他拿给我看，他说，他拍洋妞的肚子的时候没照下来。姓赵的把那个画家的另一张照片拿给我看，我看见画家的身边围了好几小妇女，他们在一起笑……那个画家的嘴很大，我还从来没看见过谁的嘴是这么大的……
有钱真好，有钱可以拍洋妞的肚子。小薛很羡慕拍洋妞肚子的人。他是个江苏人，有一个老婆加一个女学生，他老婆当然叫他干了，除此之外他有一天把他的女学生也干了。他的女学生24，他已经36了。那天晚上他叫我看了他女学生的照片，我觉得是一般情况，可是他说长得很好。小薛当着我们大家的面说，他想找一个洋妞干干。他的老婆和女学生都住在江苏，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住在宋庄，他很寂寞，不敢看小迟的日本画报，因为上头有日本小妇女的裸体镜头，他说不能看，不能看，看见就硬生殖器……
那天晚上我和小薛住在了一起，他和我说了许多好听的话，他说家里他妹妹来电话了，说他老婆和他女学生打起来了。那时候他好画他女学生的裸体，他老婆可能是吃醋了。他说他老婆好像早就知道这事儿。他说他那里的人都把他的女学生叫做二奶奶。他估计黄种男人的生殖器只有8到10公分长，我说不对不对，哪里会有这么短？他很犟，说，就是这么长。说不服他，又不能拿出来量量，我就只嘿嘿地笑。他说他老婆有一次在路上碰见了一个流氓，那家伙把生殖器拿出来了，对着他老婆。他老婆看看那个流氓的生殖器说，哎呀，你的家货儿这么小？我老公的比你的大多了。这话令那个流氓感到无地自容了，把生殖器塞进裤子里就跑了……我听了说，操，你老婆真有意思。
应该说鹿林对洋妞更有研究，和洋妞睡过，是个德国妇女，叫，也不很懂汉语，逮住睡就是，也许是床上的功夫不行，弄完了人家德国妞一耸肩膀不满意地说，No，No。弄得人很没有自尊心。德国妇女花鹿林的钱很厉害，老是叫鹿林领着去买古董。鹿林是个大方人，就买。有一回给她买了个耳环好几千。另一天 就把她过去的男朋友领来了，和鹿林说，这是我过去的男朋友，说完了又和她过去的男朋友说，这是我现在的男朋友。鹿林有些吃醋，可是看看人家过去的男朋友一点儿不吃醋，他就也只好装得不吃醋了。鹿林说，外国人爱玩儿，很耐不住寂寞，要是一个妇女出来她就会找一个男人和她睡觉。外国人把和男人睡觉很不当回事儿，睡完了也不上道德上想。人家也不吃醋。不象我们这些人，很爱吃醋，觉得自己的老婆或者女学生叫人家搞了很没有面子。鹿林就是个爱吃醋的人，他的女学生红梅找对象和山东一个站岗的睡觉了，鹿林知道了就吃了醋了，那天他回山东，带了一个哥们儿就直接找到那个和他的女学生睡觉的人家里了。喝酒。喝着的时候，鹿林拍拍那个家伙的肩膀说，哥们儿，听说你的家货儿比我的大，他妈的拿出来看看！那人吓极了，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哆嗦着解自己的腰带，说，不不不……喝酒也不会喝了，寻思膀子外头是自己的嘴，弄杯里的酒都到膀子上去了。这时候鹿林就把一把铮明的小刀拿出来了，上桌子上一放说，拿出你的家货儿来和我的比比，长多少就剁多少去，粗多少就剐多少去。叫鹿林把山东的那个站岗的吓坏了，扑通一声跪下就给他捣蒜般地磕头……鹿林不真剁人的家货儿，他只有时候吓吓人，搞搞这样的恶作剧叫自己和大家笑笑。有人说他身上有许多匪气，说要是给他一把刀就会成为一个山东相马。不对，鹿林不是这样的人。鹿林说他外强中干，说得对，是有些外强中干。鹿林很真实，他要是想和人比鸡巴了就去比，他觉得自己外强中干了就说自己外强中干。(文：大牧/摄影：/责任编辑：C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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